从风流才子到一代高僧
弘一法师:俗家名李叔同(1880年-1942年),谱名文涛,幼名成蹊,学名广侯,字息霜,别号漱筒;出家后法名演音,号弘一,晚号晚晴老人。生于天津河东,祖籍山西洪洞,明初迁到天津,因其生母本为浙江平湖农家女,故后来李叔同奉母南迁上海,每每自言浙江平湖人,以纪念其先母。精通绘画、音乐、戏剧、书法、篆刻和诗词,为现代中国著名艺术家、艺术教育家,中兴佛教南山律宗,为著名的佛教高僧。
清光绪六年(1880年)九月二十日生于天津河东地藏庵(今河北区粮店街陆家胡同)一官宦富商之家。1942年10月13日圆寂于泉州。幼名成蹊,取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之意。学名文涛,字叔同。法号弘一,世称弘一大师。
光绪三十二年,为求救国之道,东渡日本留学。到日本后,肄业于东京美术专科学校,主修油画,兼攻钢琴。在日期间李叔同在由留日学生出版的《醒狮》杂志上发表文章,加入“随鸥吟社”并与本田种竹、森槐南、日下部鸣鹤等交流。课余热心于话剧艺术活动,联合留东同学组织“春柳剧社”。在校期间还参加“白马会”第12回展(1909年春)、第三回展(1910年春)。在东京,他创办音乐期刊——《音乐小杂志》,发表所创作的歌曲多首。
1906年10月4日的日本的“国民新闻”报曾刊登关于李叔同的访问记以及肖像照片。在写生课时,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藩篱,被誉为我国新文化运动启蒙时期的先锋。
宣统三年(1911年),李叔同归国,先执教于天津高等工业学堂,任图案教员,后转到上海城东女学,讲授国文和音乐。翌年,加入“南社”诗社,与南社同人组织文美会,主编《文美杂志》,兼任《太平洋报》文艺副刊编辑。他从事艺术教育工作达七年之久,培育出许多艺术人才。李叔同本有改革社会的理想和抱负,但眼见当时中国社会腐败黑暗,自己又无力改变现状,现实与理想产生了差距,渐渐认识到人生之痛苦。遂于民国7年(1918年)8月19日遁入杭州虎跑寺削发为僧,皈依老和尚了悟门下,法名演音,号弘一,后又采用一音、一相、圈音、入玄等几十个法号。民国17年,弘一参加僧侣南下服务团,到泰国、新加坡等东南亚地区弘扬佛法。12月初从上海乘海轮抵达厦门,受到陈嘉庚胞弟陈敬贤的热情款待,在南普陀寺下榻,旋即转南安雪峰寺度岁。过了元宵,又回南普陀住了三个月。
民国18年4月间,取道福州赴温州。同年10月,弘一第二次入闽。先到厦门,后应泉州开元寺慈儿院院长叶青眼之请到泉州,为该院学童早晚礼佛的赞歌《三宝歌》谱曲。当时幸愿法师在泉州承大寺创办“月台佛学研究社”,弘一帮助整理寺内所藏的古版佛经,先厘订六条凡例,将目录编成五辑,每辑分成禅宗部、律宗部等,每部再分为甲乙两种(甲种为全本,乙种为残本),颇为周详。民国19年4月,离寺云游江浙。
民国21年10月,弘一第三次入闽,足迹遍及泉州、厦门、福州、漳州各大寺院,其中以住泉州的时间为最长,而在永春普济寺一住就是573天。弘一第三次寓居福建期间,正值抗日战争爆发,民族危机空前深重,他时时以国家民族的命运为念,得到僧俗群众的普遍景仰。
民国27年10月,为勉励泉州承天寺僧众发扬爱国爱教精神,他举笔题词:“念佛不忘救国,救国必须念佛”,词末又跋:“佛者,觉也,觉了真理,乃能誓舍身命,牺牲一切,勇猛精进,救护国家。是故救国必须念佛。”
弘一晚岁十年,积极弘法,他先后在厦门、漳州、安海、泉州、惠安、永春等地城乡开展讲经活动,就律宗、华严宗、净土宗学说及药师经、弥陀经、地藏本愿经、心经等经义作了详细的阐明。并且关心佛教教育,在泉州开元寺尊胜院倡办南山佛学苑。
民国25年,在泉州请得日本大小乘经律万余卷,亲自整理编成《佛学丛刊》四册,交上海世界书局出版,闽南一带的僧徒因之增进佛学知识。他的佛学思想体系,以华严为境,四分律为行,导归净士为果。十年虔修未有间断。他潜心圈点校注唐代道宣律祖所撰“南山三大部”(《行事钞》、《戒本疏》、《羯磨疏》)及宋代灵芝元熙律师释三大部的“三记”(《资诗记》、《行宗记》、《济缘记》),为后世治南山律者留下正确的范本。佛教界尊他为近代重兴南山律宗的第十一代祖师。民国31年10月13日,弘一圆寂于泉州温陵养老院。7天后,在承天寺火化。遗骨分两处建舍利塔,一在泉州清源山弥陀岩,一在当年落发处杭州虎跑定慧寺。另建生西纪念塔于温陵养老院过化亭。他的力作《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》于民国13年出版。寂后,海内外诸缁素将其遗著结集出版的有《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篇》、《律学讲录三十三种合订本》、《南山律苑文集》、《晚晴集》、《晚晴老人讲演录》、《弘一大师大全集》等。
弘一法师的母亲(右)和原配妻子
弘一大师,虽以持律闻名,但笃志念佛。晚年时神采气力渐衰,自知将要往生,因而尽力弘法,时常劝人听时钟念佛,依照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,设想为阿弥陀佛四字。若是念六字佛号者,则以第一个滴为“南无”,答为“阿弥”,第二个滴为“陀”,答为“佛”。他的听时钟念佛,不失为一个摄心念佛妙法。公元一九四二年春天,弘一大师前往灵瑞山讲经。不久之后,住在温陵养老院,在八月十五日中秋节为大众讲经,并向院中的老人讲说净土法要。二十三日示现些微疾病,拒绝医药及探问,只是专一念佛。二十七日绝食,只饮水。二十八日写遗嘱,交代妙莲法师负责后事。九月一日下午,在一张纸上写著“悲欣交集”,交给妙莲,并嘱咐注意:如在助念时,见我流泪,并非留恋世间、挂念亲人,而是悲喜交集所感。说完话,仍默念佛号。四日戌时(晚上七时至九时),在大众念佛声中,安详地往生了。时年六十三岁。
弘一法师一生严守律宗戒律,悲天悯人,生前每次在坐藤椅之前总是先摇一下,以免藏身其中的小虫被压死,其临终时曾要求弟子在龛脚垫上四碗水,以免蚂蚁爬上尸身被不小心烧死,其善心可见一斑。弘一法师荼毗后获舍利子一千八百粒,舍利块有六百块。
登轮感赋
感慨沧桑变,天边极目时。晚帆轻似箭,落日大如箕。
风倦旌旗走,野平车马驰。河山悲故国,不禁泪双垂。
金缕曲——留别祖国,并呈同学诸子
披发佯狂走。莽中原,暮鸦啼彻,几枝衰柳。破碎河山谁收拾,零落西风依旧,便惹得离人娑婆世界有瘦。行矣临流重太息,说相思,刻骨双红豆。愁黯黯,浓于酒。漛情不断淞波溜。恨年来絮飘萍泊,遮难回首。二十文章尺海内,毕竟空谈何有?听匣底苍龙狂吼。长夜凄风眠不得,度群生那惜心肝剖?是祖国,忍孤负!
满江红——民国肇造填满江红志感
皎皎昆嵛,山顶月、有人长啸。看囊底、宝刀如雪,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,寸金铸出民权脑。算此生不负是男儿,头颅好。荆轲墓,咸阳道:聂政死,尸骸暴。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。魂魄化成精卫鸟,血华溅作红心草。看从今、一担好山河,英雄造。
遇风愁不成寐
世界鱼龙混,天心何不平。岂因时事感,偏作怒号声。
烛烬难寻梦,春寒况五更。 马嘶残月坠,笳鼓万军营。
弘一法师是我国近代著名的启蒙音乐教育家,学堂乐歌的创始人之一。他于1910年留学日本归国后,先后在天津、上海、南京和浙江第一师范担任音乐、美术教师。尤其是在浙江一师从事音乐教育活动期间,通过音乐教育的实践,逐步形成了具有独特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的音乐教育思想。如:“先器识而后文艺”、“以学生为本”、“爱国奉献”、“乐歌创作”“送别”等。这些音乐教育思想对他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以及晚辈音乐教育家们,产生了深刻的影响。
弘一法师“乐歌创作”所体现出来的音乐教育思想,对后世的影响是极其深远和广泛的。学堂乐歌是清末民初开始兴起,差不多到1918年李叔同出家结束,前后经历了十五、六年的时间。虽然它持续的时间比较短暂,但是,学堂乐歌一开始所显示出来的强大的生命力,不仅开启了我国近现代学校音乐教育的一个新时期,而且,事实上,它同时也昭示着中国近代音乐的新纪元——中国新音乐的开端。学堂乐歌的产生,不但在思想启蒙方面给予当时的青少年学生以深刻的影响,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为中国音乐带来了一种新的音乐形式,即学堂乐歌的集体歌唱形式,这对我国后来蓬勃发展的群众歌咏运动铺垫了基础。如: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;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;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,一壶浊酒尽余欢,今宵别梦寒。”《送别》,它的作词曲作者就是李叔同(弘一法师)。
《送别》这首广为传唱的歌曲,是弘一法师在俗时的代表作,被誉为20世纪最优美的歌曲。《送别》,意蕴悠长,音乐与文学的结合堪称完美。歌词以长短句结构写成,语言精练,感情真挚,意境深邃。歌曲为单三部曲式结构,每个乐段由两个乐句构成。第一、三乐段完全相同,音乐起伏平缓,描绘了长亭、古道、夕阳、笛声等晚景,衬托出寂静冷落的气氛。第二乐段第一乐句与前形成鲜明对比,情绪变成激动,似为深沉的感叹。第二乐句略有变化地再现了第一乐段的第二乐句,恰当地表现了告别友人的离愁情绪。这些相近甚至重复的乐句在歌曲中并未给人以繁琐、絮叨的印象,反而加强了作品的完整性和统一性,赋予它一种特别的美感。
《送别》一词写的是人间的离别之情,述的是人间美好之缘,构筑的却是人生的天问风景。从歌词的字里行间,我们也感悟到人间事事本无常的道理。花开花落,生死无常,何况离别呢!在这首清词的丽句中,蕴藏着禅意,是一幅生动感人的画面,在弘一法师的众多作品里,从另外一个角度也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意蕴和精神。“一音入耳来,万事离心去”。弘一法师的作品充满了人生哲理,蕴藏着禅意,给人启迪。法师的词曲象一杯清香的茶,清淡纯净,淡中知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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