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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艺术
再论颜体风格的形成
发布人:网站管理员 发布时间:2014-09-05 20:27 点击 1418 次
    “颜体”的形成经历了几个阶段:从《王琳墓志》到《多宝塔》,从温润、秀挺一路书风逐渐趋向肥美宽博,这体现了颜真卿逐渐摆脱初唐书家的影响,在时代审美风尚转变的情况下逐渐形成自己的审美风格,点画形态粗具“颜体”雏形。成熟“颜体”,主要指天宝十三载(754年)所书《东方朔画像赞》及其以后雄浑豪迈、高古质朴的风格,如《麻姑山仙坛记》、《勤礼碑》、《家庙碑》等。这类作品以生动的篆籀用笔,形成了苍茫劲朴的高古境界,完全与《多宝塔》同时代的书风区别开来,也彻底脱出了初唐书家的笼罩,真正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。颜真卿于天宝十二载(753年)六月赴任山东平原太守,《旧唐书》载其于“至德元年(756年)十月,弃郡渡河。”在这期间其书风大变,渐趋浑厚,《东方朔画像赞》,具有清雄之气,是其风格转变期的作品,特别是乾元元年(758年)所书的《逍遥楼诗碑额表》、《谒金天王神祠题记》及其以后的作品,则完全是大气磅礴、势强雄浑的风格。正是这种风格才真正确立了颜真卿在书法史上的地位,才是颜真卿个性和时代风貌的代表,才是“盛唐气象”的典范。可见,颜真卿书风的真正成熟是在任山东平原太守(45岁)以后。

    其次,山东及其周边地区的石刻书法对颜体影响的可能性有多大?杨说:“颜真卿有没有见到大量的山东石刻值得怀疑。”丹纳说:“作品的产生取决于时代精神和周围的习俗。”个人书风的形成,不能忽视其所产生的历史背景和时代艺术精神。像杨提到的《裴镜民碑》,再如初唐的一些墓志书法,如永徽元年(650年)的《大唐乐君(达)墓志》;永徽六年(655年)的《唐故左翊卫金谷府马权君(开善)墓志铭》等,这些都是由于北派书风在初唐仍有一定的社会需求,从而具有强势作用的表现。那么颜真卿当时的时代艺术精神是怎么样的呢?社会审美风尚逐渐从瘦硬转向肥美,积极要求创新,追求雄强博大的气格;在“二王”真迹“缣楮无多”的情况下,许多人自觉或不自觉地向精彩纷呈的北派石刻书法取法。颜真卿受这种风气的影响,也向北派书法取法,其书风渐趋肥美,结体愈见宽博。北派书风对颜真卿的影响,从其书风转变的时间来看,最重要的应是山东及其周边地区的石刻书法。特别是山东——颜真卿的故郡,自秦汉以来就有大量的石刻书法遗迹,加之颜氏家族的北派书法传统在其心里根深蒂固,这些大气淋漓、笔势雄壮的石刻书法会引起他多少心灵的触动?何况颜真卿善于取法自然,重视自悟,有“屋漏痕”之说,并且颜真卿“嗜书碑”,“长于碑榜”的石刻书法成为其取法对象就十分自然了。不管颜真卿是否见过《水牛山文殊般若经碑》(图三)和《曹植碑》等,但这类书风在当时的山东随处可见,他受这类书风的影响也在情理之中。《东方朔画像赞》是颜真卿在山东所书,正是颜书风格转变的标志。因此,颜真卿到山东后,其书风大变并非历史的偶然。而杨却认为:“他(颜真卿,笔者注)近距离学习河南碑刻——《太公吕望碑》(图四)的可能性最大”。并且近一步说:“《郭虚已碑》出土于河南,也正好说明了他与河南人的密切交往,学习《太公吕望碑》应该就是在这个阶段,就是44岁前后”。我们姑且不论《郭虚已墓志》能否说明颜真卿在44岁前后与学习《修太公吕望祠碑》有何必然联系,且证据何在?如杨先生所言,作为忠臣的颜真卿不会花大量时间去学习古今书法家的东西,难道他就会千里迢迢的去弄一件《吕望碑》碑刻?

    再次,伟大书家的出现不仅是社会环境作用的结果,也是书家自己“博观约取,反复熔炼”的结果。杨文说:“笔者曾对古今十多位最杰出的书法家的书风作过考察,发现真正有创新性的书法家几乎不存在,他们的书法都有直接的师承,且多以一家为宗,而不是后人所谓综合百家,颜真卿书法亦不例外。”对此观点,笔者不敢苟同。我不知道王羲之、颜真卿这样的大书家是否在这十多位最杰出的书家之列。颜真卿少时受家学影响,颜元孙在颜真卿8岁那年被诬奏,“黜归田里”,直到722年(颜真卿13岁)去世,这几年对早孤的颜真卿的童蒙学习起了重要作用。颜真卿在《朝议大夫守华州剌史上柱国赠秘书监颜君神道碑铭》中说:“真卿越自婴孩,特蒙奖异,且兼师父之训,岂独犹子之恩?”可为确证。而颜真卿的哥哥颜允南也给他以较大影响。只不过对成熟“颜体”风格的形成影响较小;颜真卿13岁开始在佛寺内学习,直到25岁也曾读于长安福山寺,书法作为佛寺教学的内容之一,颜真卿难道不受佛寺书法的影响吗?从颜真卿33岁时所书的《王琳墓志》看,其书风受褚、欧、虞的影响十分明显;而且据颜真卿《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》所说,他也曾向张旭请教笔法;其45岁以后的作品受北派石刻书法的影响,“颜体”风格才逐渐形成。马宗霍先生也指出:“逮颜鲁公出,纳古法于新意之中,生新法于古意之外,陶铸万象,隐括众长,与少陵之诗,昌黎之文,皆同为能起八代之衰者,于是始卓然成为唐代之书”。古人提倡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,伟大书家的出现不仅是社会环境作用的结果,也是书家自己“博观约取,反复熔炼”的结果。如果像王羲之、颜真卿都不算“最杰出的书法家”,“真正有创新性的书法家”,我实在想不到书法史上还有什么样的书法家才是最杰出的、最有创新性的。(王连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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